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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旋即,他的愤怒又被更强烈的愧疚所取代,颤抖着将自己伏在圣皇身上,难以置信的喃喃不停:“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在怪罪教皇几人出面阻拦致使圣皇陨落,但这一结果何尝又没有自己的责任?
当他选择两不相帮的时候,其实就早已经预见了现在这个结果才对。
洞天大阵改天换地的进程似是得到了阻拦,并且开始有着消散的迹象,圣皇已死,那么这将整个世界的人命全都放上去的一场豪赌,自然以提前失败而告终。
异教之主沉默不语,永无波澜的目光里闪过一抹恍惚,似是不敢相信一千四百年前那意气风发的虞族公子如今却死在了他的面前。
又或者说,不想相信。
北海之主的伤也很重,就连藏纳于身的半颗圣心都没办法恢复他的伤势,这位寿元漫长的天地君王本就已经距离死亡很近了,这一战之后,只怕也剩不下多少日子了。
他觉得这样也好,北海有君上在,自己若是死去也算是对得起虞况这个后辈。
北海之主素来得天地宠爱,他们才最应该是为了这个世界去尝试和拼命的,现在却只能看着圣皇拼命,甚至还必须下场阻止圣皇拼命,这种感觉实难形容,就像本该属于自己的责任自己却不敢承担,闭目逃避,在看见别人一力担起后不仅不选择支持,反而用力打压。
他羞于如此,耻于如此,却必须如此。
教皇没有在看死去的圣皇,因为他不敢去看,站在半空中转头望着镜湖的方向,他本就是个选择隐居的老人,他本就应该永远被囚禁在镜湖之中:“身处在这样的世界里,没人能够独善其身。”
他抬手重新凝聚出权杖用以支撑着身体,只是身形看上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太多太多。
佛主在看着圣皇,他的目光之中满是痛苦,身上袈裟蒙尘,面容看上去略显呆滞,世上大多事大多人都是如此的,即便在某种结果发生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可当这种结果真正发生那一刻,还是会感到难以接受,似有乾坤倒悬,日月翻转。
天地忽然变得灰蒙蒙一片,洞天大阵之外的黑夜被驱散,却又并非天明,像是混沌虚无一片,又像在这种虚无表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每个人都闻见了香味。
不知道是什么香味,比木香更雅,比花香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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