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鸡犬不宁-《我在黄泉开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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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赵劫,劫后余生的劫。

    赵家在我这辈一共有十三个人,名字都是爷爷给起的,我大哥叫赵一,二哥赵二,以此类推,只有一个人例外。

    我本应该叫赵七,但爷爷却选择给我起了赵劫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爷爷六十大寿那天算过他这一生足足给人打了九百九十八口棺材,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打的第九百九十九口棺材居然是留给他自己的,而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爷爷竟然打造的是那样一口完全不合规矩的棺材。

    棺材匠历来属于下九流,千百年来自然传下一套自己的规矩,七岁以下不立棺,横死之人用黑棺,年过八十喜丧红,夫妻合葬怀抱木,而这么多规矩中最重要也是最要命的一条就是打棺绝不能超过八尺,尤其最忌讳九。

    偏偏我爷爷打的那口棺材不多不少足九尺九寸,正是棺材匠最忌讳的九尺棺。

    我父亲以为爷爷老糊涂了,然而在当晚和爷爷吵了一架之后,他开始拎着斧头凿子帮爷爷一起打造那口九尺棺,有好几次我看到父亲偷偷的躲在没人的地方抹眼泪。

    从爷爷开始打造那口九尺棺,他的身体便出了问题。人一天比一天消瘦,腰弯的一天比一天低,顶天立地的汉子苍老的就像一个裹小脚的老太太。

    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他开始动不动就发脾气,对以前疼爱的儿孙非打即骂,除了我大伯和我父亲几个人还能照顾在他身边,其他人全都被骂跑或者打跑了,更让我们心寒的是,对于那些跑出去的赵家人,我爷爷直接将他们从族谱上除了名,并且放了狠话不允许那些人再姓赵。

    爷爷自从打造棺材就不在意他的身体,他开始日夜不休的打造那口九尺棺,时不时嘴里还莫名其妙的念叨着:“时间不够了。”

    自从开始打造九尺棺,爷爷在家里是寸步不出,但在每个月的农历十五那天,爷爷总会在半夜偷摸出门去村后山。我们谁也不敢跟着去,因为村后山根本没有活人,有的只是一座座坟墓。

    每次爷爷从村后山回来都会带回一些细长的柳枝,而村后山唯一长柳树的地方是村后山最大的那个坟头。

    几个月过去,爷爷的屋子里多了一个用柳枝编制的柳枝罩。

    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农历九月初一父亲将所有人叫到爷爷床前,爷爷挣扎着坐起身子用他灰蒙蒙的眼睛从我们身上扫过然后用颤抖的声音开始说话,他的第一句话就让我们的脊背发冷。

    “我今天就要死了,可惜还是没撑住。”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全无将死之人的恐惧与害怕,他的眼神里满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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